12.27.2007

堆疊

生活發皺了

偷偷的,不讓人發現

未來得及收拾,躲在牆邊慢慢滋長

抽取時,雜亂而無序

淡然而模糊的字跡

氾濫

12.26.2007

關於亞瑟

從很久之前開始動筆
應該之前是有貼過前面的印象,那時候以為就只是這樣了

開始的時候很好笑,在高中考模擬考的時候
突然想寫一點東西,於是一開始就出來了
然後我就放...........
過幾個月,又想寫了
寫了一點點,我又放........
又過幾個月,開始有點小小的構型了,那時候還在想要寫言情還是單純的親情(?),最後──我沒有決定,只是想讓亞瑟再慢慢來
接著,有點時間開始突飛猛進,應該可以看得很出來,最有頭尾連接的部分
之後,想說,讓亞瑟變成配角吧......來寫其他人的故事
於是就想呀想呀想,把一些些我喜歡的歷史人物加進去
什麼都想好了,就是怎麼寫都不對勁
於是匆匆數個月又過去,慘了,忘記之前想得那些年分呀情節的
又繼續放著......
輾轉又過了很久,又突然不小心打開檔案,然後又開始接續著
很順暢得打了一兩千字
停...........
(也是很久過去)
終於,前幾天,補上了最後幾句,完成。

雖然感覺很想沒完,或許停在前面一點的地方會更好
可是就到那邊了吧,覺得也該結束了(笑)
不知有無進步或退步,或許就是這樣了

如果明眼一點的人,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前後文筆多麼不同
其中生澀的多,情節敘述也省略許多
最想寫的那一部分我沒有打上去,因為視角的關係,所以怎麼放都不對


最後,這不是聖誕禮物
只是被退稿了.........||(汗),所以貼出來當個紀念

﹝話說,人果然不可以一直想著僥倖,天分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12.25.2007

亞瑟5

好些年過去,亞瑟其實也有些不記得,當初為何汲汲營營的將時間一段一段的串起,當記起了,朝代也改變了;景色千年如一,人也仿若重複同樣的事。

末了,他在西方停留。這裡的人,沒有黑色眼珠沒有黃色皮膚沒有君君臣臣,這讓他覺得相近、貼切。然後在心底又稍稍跑出了──原來,自己還有些同伴這樣的眷戀,像人──當然,他們始終不是真正的同伴。

他走到了山之巔,雲霧似乎就在他周圍,月亮離得他很近,似乎就是這裡了,他想。

他再也沒有計算時間。

總有些人類上來,他緩緩靠近他們,扯脣微笑,然後輕輕勾著衣領、拉近,在耳邊呢喃,尖牙突破薄嫩的皮膚,溫熱的血液緩緩流入口舌。

一開始零星二人,接下來他發現在固定的點總是會出現木製的高臺,上面束縛著稚齡的男孩女孩。不論是醒著或是沉眠,精緻的小臉上總是帶著斑斑淚痕。

後來,他懂了;原來,他成為了傳說故事中的魑魅魍魎。一次獻祭永保年歲平安。

孩子的味道很好,和女人一般。雖然不夠豐沛,卻是最為甜美的。

他會品嘗,會回味;可後來他發現,最令他指頭顫抖的是不是女人也不是孩子,而是風霜刻劃在臉上的老叟。味道其實不怎麼好,但卻是每一吮之間都帶著智慧的芬芳,那是有些苦澀滑入喉頭是會燒灼的,寫入血液之中的人生。

向東。

即便走往日出方向並不適合他。

他沒想到什麼,只是覺得,膩了,倦了,該走了。

流言輾轉燃燒,在他即將出海的那一剎那,他又看見了那風華絕代的女子。

梅妃。甄妃。

許久不見了,你好。

他沒有回話。已過了太久太久,即便話反反覆覆在耳邊繚繞,他仍是不習慣這一朝的發音,他已離群索居太久,來不及練習。

她微笑。

真巧,你也去東瀛嗎?

點頭。東瀛,以前似乎不是這名,他想起一座島,那座島父王始終無法登陸,橫跨飄飄蕩蕩的海洋呀……。或許往日出方向而行,可以說明什麼事情都到了盡頭。

我又死了一次。

上次我還來不及死,便遇到了和你一樣的人。

等我醒過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死亡一點也不可怕,那滋味……貼近我過往生活的每一天。

我選擇留下,直至葬禮結束。有趣地看著嬛兒將我亂髮覆面──噢,或許你已忘了嬛兒是誰──我走出石室,陽光沒有刺著我的眼。

你說他?當然,我看過。在他臨終之前,他老了,醜了,咳出的血卻仍是透露著純真。

只那一回,船板伊呀的搖擺,搖搖晃晃地凝視她的眼,停了船,靠了岸,輕輕巧巧的話語飄散在潮濕的空氣中。

「再見到你,真巧。」

很久之後他才明瞭,原來又是在這時候相遇。寵愛不復。

事情沒有如亞瑟所想地走到盡頭,他悲哀地發現,就和以往一般,只是換了一個國度。

這裡,也有和平也有喧鬧,人心可以很知足也可以很複雜,沒有長生不老的靈丹。

當凱特和他談起日本時,他想了想,說,「安寧。」

他不是沒看過雪,不是沒體驗過雪景。可這裡的冬季是如此沉靜,他在雪地中等待,直至與冰雪同溫,緩和了庸碌。只是一個休憩點。

長生……

雪,埋葬了他,埋葬了名字。

end

亞瑟4

日子波動起伏的太大,在從前。

而紐約的空氣總是帶點潮濕,冰冷冷的和他的體溫一般。

亞瑟喜歡多雨的城市,在飄飄蕩蕩那麼久之後,他終於確定。

以前他不敢這麼直坦坦的說喜歡,因為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屬於對「喜歡」的感覺,所有的東西來的太輕易,一開口即到眼前,對於喜歡的定義在於價值,若行為和言語表現出即代表了危險。沒有人教過他,但他的眼神一直追逐著父王,父王淡淡的一瞥,不帶情緒便可以使人膽顫心驚。

父王專注於造就他的豐功偉業,最後又放任毀於一旦。原本距離極為遙遠的父王變得更加陌生,直至如今,亞瑟還是不懂,為什麼父王會任由那個男人來來去去,不可置信的投入永生大業。

亞瑟始終追尋著答案,長久千年的等待。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二次看到凱特。

說是自然的,某種關聯有似乎模模糊糊的被串連。

你看起來沒有似乎沒有變老。

似笑非笑,帽沿壓蓋了他的黑髮,只是暱著他的黑眼睛仍是沒有因此而被刻意掩蓋,難堪的幽默。

看來,歲月似乎沒有在你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哪!

亞瑟看著他。覺得這麼現在叫做凱特的男人,即便外表如初,似乎也不再像當初那樣,尖銳了些,也折磨了些,一針見血。

濃厚的德國腔他聽得有些不習慣,亞瑟拉扯了嘴角,飄雪的午夜使得的西裝也成白茫一片,拍去肩上的積雪,好像真的很久了,不自覺的,亞瑟又想起了那座白茫的城,白茫的女人,整個江南為他如同落雪一般,淒冷絕涼。

沒,沒有,我沒有再回去過。那個地方哪……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凱特說。眼神沒有透露出絲毫眷戀。

是的,那就只是過去,就是過去而已。

想念?不,我會想起,不會想念。偶爾閃過也不過只是浮光掠影,我來這裡的很久了……久到,什麼也記不得。

是嗎?

好不好我也不曉得,總得找些事來玩,和你一般,不是嗎?

許久不見,聊聊?

輕頷首,亞瑟跟著他走。莫名的,亞瑟跟他說起那個男孩。

「他的眼睛很漂亮,和你一樣。」

或許這就是原因,亞瑟總是很容易被有堅毅眼神的人所吸引。像是凱特,像是亞瑟。

只是在他遇到那一個女人前,亞瑟還沒有發現這個事實,他只是看到,那種扯著微笑卻又強裝堅定的模樣,或許,他老是期望能從中看見個什麼,漫無目的四處遊走,戰爭和衝突的消息自耳邊劃過,停住在一宮殿前,女人華服亮帶,服貼的金鈿在額上除更添嫵媚和莊嚴,似曾相識的雍容讓他不自覺停步。

大宅子前,平凡中帶著點奢調,像是刻意妝點著低調,處處留意。羈絆冷情。

亞瑟看著她開口,說話。焦距對的不是他,旁邊的女人撐著傘,垂眸細聽。然後瀏覽全場,有些歡鬧的街道,和她,和他,總有些格格不入。拉低了紗帽,隱於人群之中,很久了,對於此,他聞到熟悉的味道。

「你還是一樣,沒變,使得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他沉默的看著她,當年笑靨常在的精緻臉孔,麻痺和風霜隱於面容之下,煥發的亮,失去天真的眸光。

撫著琴,撥弦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單音一頓一頓,原本該是歡樂的曲調,因脫序的旋律而蔓延全室。

飲茶,弄花,撲鼻的香味刺傷了他的味覺,太過濃麗的豔色,在一貫簡約的內室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窗外小湖印著盈盈的月,有種寂寥的錯覺。

「那花,是嬛兒整理的。嬛兒,知道吧?很漂亮是不?」

誰漂亮?是花漂亮還是人漂亮?亞瑟想起那爭奪的美,帶點侵略式的微笑站在女子的身旁,挺直的腰桿撐起僕衣那點點華麗。

是的,那是一種浮華的美,一瞬之間令人驚艷,但,始終不及女子那般蘊含的美。

……在以前,沒見過她。」瘖啞著嗓子,亞瑟低聲道。

怯微微地地上小花的那一雙手呀,還是如同孩子般嫩白,兩個不同時空的手疊在一起,撩撥著,眩了他的眼,混雜一起,有些迷暈。

揮手。

整盆花,跌入池中,傾斜一邊地,抖動地月變得破碎,小小的水花濺出,一聲淅瀝,琴聲也停,暫停時間的迷惑──

歸於平靜。

一笑。

「以前嗎……那是很久以前了。」

抬眼,月盈滿室,重新撥動琴弦,一掠,夜裡環繞,香味猶存。

「你還是站在街角那一邊,低著頭,視而不見所有。那,你瞧,有些東西明明就在眼前,卻怎樣也觸碰不到的,一看,我就知道是你。」

沒有變的,即便是你。

好似,她的意思就是這樣。

那雙手,在空氣中捕捉著始終不肯飄散的香氣,那動作,那神情,就像從前。稚氣中一點驕矜,如今,是完全相反了。

盈盈的眼,始終沒有對到。

「很奇怪,看到你站在那裡,我還真在沒有一點訝異,好像你就應該在那邊,如同……很久以前那樣。」

語畢。她起身離開,靠近桌邊,直視著他。

「是不是,我不應開口問,你,過得如何?」

好像問與不問,似乎已沒有分別。

修飾過的眉,妝點過的脣,華貴的雍容即使在夜晚也特別突出。

「還好,沒有什麼。」

亞瑟走入了月光曬不到的位置,月光朦朧是舒適,曬久了反倒有些疲憊。

視野小了,有些事物卻更清楚了,他坐著,撫著冷卻的杯沿,冰涼地值得眷戀。

這是他第二次遇到熟悉的人,小女孩成了風華滿身的女子,亞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走出那個街角──幾近特意地,接近了她──或許是那一雙溫暖的手片刻地使他恍神,之後,他如是想。

……的確,是我庸俗了。喝茶,可好?」

女子抿了脣,血色靠近杯沿。

「挺好。」

挺好,都挺好的。

那晚,他走出剛剛掛上牌扁的府邸,嶄新的字跡高高俯視著於殘捲的夜,躍躍翻騰,好似連這兒也不再平靜。

據說,他們相愛過。

據說,昔日江南有二喬,北方有甄宓。

據說,曹子建最愛的人為他的兄嫂,即甄妃。

那一年,曹丕成為世子,隔年篡漢改魏,甄妃成后,子為其太子。

好些年過去,洛神賦傳頌大江南北,這時朝已改,代已換。那詞彌彌疊疊,亞瑟一回想,是的,這就是她了。

亞瑟3

秋天的紐約很美,風很涼,帶著海的潮濕。

亞瑟,美國公民,男,父母雙亡。

現在,這就是他的身分,無妻無子,出過三、四本有關語文學類的書籍,現職為歷史學家。

身分是凱特給他的,凱特是他名義上的弟弟,是的,他也是同一族,同一宗親相傳。凱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經理,和認識他那時一樣,運籌帷幄,不過當時他管理的是人的生死,現在是金錢的流動。

凱特很聰明,從認識到現在,只要他想了解,幾乎沒有什麼不在他掌控之下。凱特是第一個經過他授血的人,也是唯一的一個。五十年前亞瑟再次遇上了他,世界每一個地方都在打仗,那時亞瑟仍是旅人,凱特是醫生,對外,宣稱兄弟。

你是醫生?

來源方便哪。凱特說。

德國很冷,即便他對溫度早已遲鈍到沒有感覺。

現在,我是凱特,你呢?還是……我忘了你當時的名字了,殿下。微笑。

凱特變了很多,而他們倆也愈來愈像,白的近乎宣紙的膚色,黑的近似黑色的常髮,瞳孔略紅隱隱顯著光;不過他還是喜歡笑,亞瑟彷彿還記得當時在戰場上看到的那個人,風不斷地吹,火放肆的燃燒,雖然有一點小雨,卻怎麼也澆不熄,火光耀照在他信心十足的臉,驕傲、滿足,笑的狂肆──雖然只在眼底,只有微微上揚的嘴角險些露出他真正的心情。

凱特很聰明,一直以來,皆是如此。

亞瑟。他說。

或許只有在授血的那一剎那才是他真真正正原本的個性,你不會死的,亞瑟當時這麼告訴他。忍耐吧,起碼不必面對那種清醒過後片野的屍體,在前一天還是同一陣營的人。

風很大的那一夜,飄揚的帷幕肆無忌憚的掃過眼前,試圖想要混亂他的視線,他就坐在那裡,紅色地毯白色衣襟,床上的人已漸漸冰冷,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面上是一臉哀莫,或許他知道這次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他走到了這一步……而他還年輕,抹粉的臉白的可怕,卻遮不住他死前的那一刻驚恐。

「我一直以為,他不會死。」

男人說話了,彷彿是知道他突然走進。男人長得很俊,滿是風塵的衣衫遮不住他的驕氣,但他現在只看著死者的衣袍,白衣加上黑袍。他是他的王。

「我沒來得及參與他的死亡。我看到的一直是他馳騁的樣子,奔騰,飛舞,奕奕神采,無所畏懼。遲早會來臨的我知道,他會在沙場上,飲著拙劣的酒,用粗劣的石皿喝下血和泥,拿出妻子給他的手絹輕輕擦拭身上的傷,彷彿戰場只剩一人的溫存,死去的時候會很安靜溫文,風沙遮掩著伴著他半世的戎袍,然後他閉上了眼,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死亡;然後,直到勝利。

「會在突然的一刻,他會被發現在沙石之中,身上的血早已乾涸,他的臉上會帶著微笑,不管是哪一個人看到他,都會認出──是了,這就是我們的君主。他的屍身還是完整的,看到他的人就這樣跪了下去,一磕頭,再一磕頭,連綿的,淚水倘遍了他曾經踩踏過的土地,人們爭相傳送他回建業,氣氛是沉靜的,動作是小心翼翼的,人人皆是擒著淚的,接下來大家都會這麼說他:英雄,英雄……。」

「可是他死了。」如此輕易的。「死的倉卒,死的慌亂,死的……

「不甘心?不是嗎?」男子笑了,慘慘淡淡的,拉開的薄脣彷彿早已知曉男子所要說的。

點了點頭。亞瑟來到石棺前,厚厚的白粉遮掩不住臉上那傷,隱隱約約的。

「怎樣都好,只是我從來沒有想到,就連他,也恐懼死亡。」他說著,他的眼看著石棺裡的人,不曾轉瞬。語氣雖帶嘲諷,平靜的面容上沒有一點波瀾。

「人類總是恐懼著死亡,即便你眼前的人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改變不了他是人類的事實。我很少看過人類是不帶驚恐的死去,他死了,你們的王死了,起碼他已經跟這個世界別離,這不是已夠安慰?」

也不過就是死了。

他很想這麼說,可是他並不懂得死亡的滋味,閉上眼,黑暗一切,他經歷過,如同睡眠。可他仍然會睜開眼,未必看見陽光迤灑,未必擁有感覺,不是死亡,還不是。

在亞瑟的認知裡,這一句話便已代表全部。

他已經離群索居太久了,自烏江別離那至死無悔的女人他便一直藏於墓寢之中,一年一年,春飛秋走的,久到不知不覺已超越了他身為人時的壽命,久的他都忘了人一切的喜怒哀樂。

然後他自地底驚醒,走遍了整個大地,看過了遍野的死亡。

他回到曾經熟悉的北方,人人好像都很快樂,嘻嘻鬧鬧,大喇喇的笑掛在臉上,女孩拿著朵黃色小花向他走進,嘴巴一張一合,雀躍的聲音自他耳邊飄過,他不知道她說什麼,可是微笑的神情讓他也不自覺的拉扯早已僵硬的嘴角。

他很訝異,他怎麼還分辨的出來什麼叫做快樂。

「安慰?你說誰呢?」男子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他的妻兒,他的兄弟,他的江山,你以為,誰忘得了他,又有誰能被安慰?」

脣有些乾澀,突地,渴了,餓了。他動了動舌尖。

男子看著他,質問,又或者,疑問。

他懂得這樣的感覺,有些事,問的出口,可答不出個終始。

「人,是擅於遺忘的;人,忘記的速度老是大於記得的,不是?」

那時,他已忘了很多;也或許,在那個時候他什麼都沒有忘記,只是現在他不記得了。不記得了……說的大聲,真真假假,他早已選擇不去分辨。

「是的……人,可以……。那你呢──」

……不是人吧。

那你,是記得的多,還是忘記的多?

其實根本忘記不了,是吧?

你,到底是誰?

男子的話停頓,可在明滅燭光下他直視了他,犀利的,彷彿又恢復了他曾經在場邊看過的那名得志的美周郎。

「我──不是人,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活著,卻不知道算不算是死亡。」清清楚楚的,他一字一句的說。「你覺得我是什麼呢?周將軍?」

很想很想,那時候……他還不叫亞瑟,也不叫當初的那一個名字,他也很想問說他是什麼,他渴血,他不死,他的容顏變得年輕,他的家荒了,他的國破了,他在潮濕陰暗的地底摸索應當是他父親的陵寢,在黑暗當中他辨視無礙,他的耳朵變得敏銳,他可以一點一滴感覺到自己的改變,可他仍說不出自己是什麼。

可能有些人跟他一樣,但他沒有驚恐沒有不安,只是逐一的等著被改變。

父王或許就是這樣。跟他一樣。

不老,不死。

多奇妙,但他並沒有那麼汲汲營營想要這長生不老,為什麼,他還是成為了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什麼”?

靜靜的,靜靜的,彷彿只剩下視線的交錯。

「當初,你救得了他吧?」末了,男子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已經死了。」

「但你現在在這。你是誰?」

「你覺得我可以是誰呢?一家的兒子病死了,我替他來做這舉旗人,打江南而過,三年,我沒有看到自己的主帥,可我看見了你來奔喪。」也看見了“自己的主帥”死亡的模樣。

「是嗎……。」周瑜的視線飄向了石棺,看著他,似乎是有千言萬語,但他什麼也沒有說。

「本來,我見不了他最後一面,自巴丘提兵回吳,星夜奔喪,只是因為我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可現在……這分明就是他的臉!是了,我的確是知道死亡假不了,我回來,因為他有事託我,他是天生的帝王,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不是他的了,我回來……只因為他仍需要有人來打江山。」

石頭發出磨移的聲音,廝廝磨磨搔癢心底似的,石棺闔上了,這一次是永遠闔上了。

「你呢?」

緩緩地,搖了搖頭。「我?我不是英雄,我打不了江山,也不想當英雄,為人打這江山。」

江山,江山,又何曾是他的?

「但你在這裡。」一頓。「對,我給不了你什麼,但只要你說的出,我就做得到,我,周公瑾對你起誓,就對你。」

輕歎。「寧可丟棄自己的信仰?」

「我,只信我自己,還有我該信的。現在,我信你。」

他信他。

這一句話莫名的讓他一顫。他看著周公瑾的眼睛,明明亮亮,一種堅持。

……好像就是他所欠缺的,那抹堅持。

後來,他留了下來,他想,魯肅是真有其人,或許周公瑾認識,或許他死了,他頂著別人的身分生活在一個年代,漢末,三國前。

究柢原因,他看著他屈膝在另一人的跟前,兄弟情誼,君臣之間,易位的何止如此?

有時,看著他的臉,魯肅有些模糊,他很想知道,周公瑾是怎麼想的,只是笑容斂了,傲氣減了,對妻則較從前拘謹許多,而他的妻則也只是垂下眼角,流光明滅,維持那般早已變質的感情,美麗的臉龐枯萎在心裡,誰也無法救治;而唯一的那人也只是淡淡的,淡淡的,仍保持的疏遠的距離。枕間的距離即便一尺不到,那中間那道藩籬早已築起,搆不著的頂邊。

其實愛只是掩埋,沒有連根拔起。

其實周公瑾的心只是柔軟,於是堅硬的殼覆蓋。

其實他只是傷心。

他看得出他的傷心,他看得出公瑾的默哀,那是他來不及做到的事。

魯肅想,他只是來不及知道自己會變成這樣,只是生活,他也曾經養花餵草,他也曾經舞文弄武;但,如果他來得及選擇,來得及知道說人世間的一切皆會離他遠去,是否他的遠離會來的早一點,來得及為自己哀悼,為即將死去即將離開的親友們難過。

一場江邊的戰,火燒鮮血,腥味和焦味撲鼻,他感到歡愉自胃裡翻攪,曹軍的船連綿一片,一攬手,一低頭,他參與了這場饗宴,飽足。印象中,他好像看到紅色的月,仍是高高掛在天邊睨著。

時候到了吧?

隔著樹叢的隱沒,他看見異常明亮的眼睛,征征的,紅豔的,那是多久之前他看見自己的樣子。那一瞬間,以前的周公瑾又回來了,那意氣風發,那孤注一擲,乘著年少的夢:

守護你的子民,對你的承諾。

在他決定「死去」的那一夜。

所有的人圍繞在他的床前,他的妻眼裡蓄滿了曾經乾涸的淚水,他忠心的部屬屈膝低頭,包括他。所有人的哀切真真假假,他說不出,也無法評斷,濃濃的悲哀,站在一旁,相隔大海這般遙遠。那些人看著他「死去」,而那些人曾經也看著孫策在床上嚥下最後一口氣,他們都在等待,可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有些急急切切,有些不甘不願,他們都在等待一代風華過去。

是什麼決定他要在這一天離去,他不知道。

他還沒有達到應允孫策的承諾,仍未統一的赤色大陸,紛紛擾擾,於是三國鼎立,離那目標仍是遲了一點,遠了一點,局勢的確是變了,傾斜的一角消失,倏忽的呈現平衡。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累了,倦了,還是同他一般,覺得這已不再是他的世界?

虛無、飄渺,其實他們不過只是吸血的怪物。

請節哀,魯將軍。

好像聽到有人這麼叫他。然,確定是在叫他嗎?節哀,節哀,現在的他卻只想發笑。

他的時代已經過去,歷史上只留著一行雕刻的名字,一句便交代乾淨的人生,現在的他,是別人的名字,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時代,留著下來,是否還有什麼意義?

整個喪禮,像是鬧劇一場,哭泣道別的人蔓延整座城市,他們敬愛的周公瑾最後的決定是離開,何以如此難堪,如此迫切的逃離?白色覆蓋了繁華的城,似曾相似的蒼茫,花花世界單一到人人看了傷心

這場道別式,延續了十年之久,疏離及淡漠自十年之前開始醞釀,他離開了他一手打造的情勢,他看著許多人為他留下的眼淚又是怎樣的感覺?如果,如果他真的是以人的身分死去,那麼,即便是他,也該感到安慰了,是吧?

現在的魯肅如此想著。

慘白陰鬱的臉哪,因為可以選擇,所以必須為自己負責。停止心跳和脈搏,就算假裝死去如此徹底,還是需要鮮血供養靈魂。

他沒有試過這種逃避。

周公瑾是太聰明。

走了之後,他為他守了一陣子的江東,看著他的妻消沉憔悴,為他,看清生前與後事。

然後,突然覺得留下和遠走於他,似乎並沒有意義。這裡是江南,這裡的人事不屬於他,這裡的歷史他也不曾參與,他只是路過,停留只是短暫。和這裡聯繫的名字是魯肅,和這裡發生關係的是魯肅,而這名字也只是虛晃的名字,始終飄渺,也不曾存在。

亞瑟2

很久很久以前,他便知道了自己不該再像個孩子般恃著一切。那時,他還是個人類。

很奇怪,相較於人類短短數十寒暑,他已歷經好幾世紀,他對時間沒有什麼過多概念,亞瑟知道他會死,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他生存,便是為了等待死亡。可他對於人類的記憶卻是比其他更鮮明難忘,有時候,他會遺忘數百年,可又有時候,會在他徒步移動時想起。

以前,他也這麼走過,用自己的雙腳行走。

對於所有有關於感情的東西,他都冠上“以前”,而有時憤怒有時哀傷的那種情感,他也只能靠記憶去回味。情緒的起伏也只有在餓了的時候有所波動。

這就是活著太久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嗎?答案或許是必然。

如果,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還是會這樣嗎?

他默然。

即便他不想脫口說出,可他知道是的。亞瑟不能說出這答案,因為亞瑟知道他不喜歡虛擲時間的人、事、物。而亞瑟已經習慣了服從他,在還是人類的時候。

然,他已擁有了太多的時間,多到總會想起從前。

亞瑟只是不斷流浪。

在身為人的那段時間,他不叫亞瑟。亞瑟有很多名字,很多名字也叫亞瑟;像是上次他撿的男孩。男孩死了之後,他就叫亞瑟了,就好像亞瑟這名原本就是他的。

男孩有雙他看過人類之中最漂亮的眼睛,純真,清澈,像是可以容納一切,他喜歡男孩的眼睛。所有的污穢似乎都進不了他的眼,淡淡的灰,流水般的透明,太不相同了……和他。

男孩叫亞瑟,那時他才十二歲,風塵揚起,破爛的衣衫只依稀看得出原本的精緻,卻已失去色彩。亞瑟就坐在那裡,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沒有掙扎沒有爬起似乎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膝蓋部位整個翻轉,任風沙埋沒了他。

沒有哭,沒有笑,只是空洞。

那是多久之前呢……?瞇著眼,迎著陽光,想不出來。

總之,已經是他流浪到歐洲的時候,充滿戰爭、瘟疫,人和人互相嘶咬。他只是過客,而後看到了那男孩,男孩的精緻,男孩的眼睛吸引了他。

我是亞瑟。男孩說。

他們相處過一段日子,他看著他老,看著他死,男孩一直在他身邊,可是他的眼睛沒有絲毫褪色,仍舊像初見一般,純真,清澈,琉璃般的乾淨。可惜,男孩從沒見過他,他看不見,任何,任何的一切,所以從未知道他跟著的是一個不老不死只感覺的到飢餓的,人。

男孩是人,沒有變得跟他一樣。

陸陸續續的,亞瑟遇過一些跟他一樣的人。可是他從未看過將他變成這樣的他。

也許,很久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只是也許。

亞瑟很少往這個方向去想。心理總有個聲音告訴他不會的,說不定他不斷流浪只是為了再見一見他。

他曾經見過他的弟弟幾次,不,不應該這麼說,只是很像,終究不是他那個可悲又可憐的弟弟。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活著,有時候和當時一樣是個驕傲的貴族,有時候只是卑賤的奴婢,有時候是等人垂青的青樓女子。相貌不同,可亞瑟總能認出他來,承載的靈魂依舊是他;然,卻再也沒有機會聽他親暱的喚他一聲「皇兄」。

他總是在一旁看著他,觀察著他,在他身上回味從前;即使他們之前早已少了最初的那份親情──真的有存在過嗎?在帝王之家。亞瑟無以為應。

從前真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字眼。他想。活了那麼久,他只活在過去,看不見未來。

一直到很久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什麼。他躲避,他竄逃,他四處流浪,下意識的離開每一個地方,他知道他不一樣,與人。他是如此地渴望血,流動的血。

豔紅色的跳躍血管,亞瑟總是可以輕易分辨出納是屬於年輕女孩還是佝僂老人,當他俯首於人類頸窩時,難以隱藏的利牙總是禁不住誘惑的微微顫抖。

許久,他才終於接受這一個事實──永遠,他只為鮮血而興奮。

他開始紀錄時間。

一個個皇帝一個個災年,所有的一切皆不像父親預言的那樣千秋萬代。然,彷彿只要如此便可以捉住他渾沌不知所謂的荒無日子,但他總不記得他生存的年代,直到聽人用另一種口音談起,才恍然又去了多久。

亞瑟第一次有意識到自己成為夜伏的生物是在三國──當然,那時候他並不知何謂三國──那些國家的分野。他只是聞到熟悉的血腥味,不絕於耳的兵馬聲,所有的哀嚎和哭喊勾起了他很久很久沒有想起的生活:

戰爭,和生離死別。

他走出了穴外,陽光已不再刺痛他的皮膚,昂首天空,瞇細了眼,一切,不復從前,包括他從未見過的湛藍天空。

伸手,又握拳,他聽得見骨頭喀啦喀啦地響,卻怎麼也看不清在那一層薄薄的皮下應有的流動液體。模糊不清,一切。

疑惑的同時,他將洞口給掩埋了,封死。有一種再也回不來的感覺油然而生。已經不存在了,亞瑟想。雙手應混著泥土的血跡……

怎麼還是紅色的,黏稠黏稠,他還有血……可,他還是人嗎?

亞瑟往前了一步,之後停留,三天三夜,他看著他的掌心,任影子飄過又滑去,三天三夜,只有風沒有雨,雲朵飄移的沒有軌跡。然後,渴了,餓了,他才想到自己的食物只剩一種。

亞瑟在往前了一步之後又動了一步,在沒有太陽的時候,沒有再回頭。

天空很暗,夜色將一切都覆蓋。亞瑟沒有回頭看,風沙揚起,不符合朝代的長衫也隨之飄移。他辨別不出方向,前進和走過的地方,他只知道他餓了,很餓,很餓。

最先遇到的是身著鐵紅兵甲的士兵,年紀很大,彎著身子走路,卻掩不住驚恐的向後頻視,衣衫蔽屢,黝黑的膚色和他花白的鬍鬚難以配合。

他咬了他。

勉強可以說是幫他解決他的恐懼,即便亞瑟深知他只是肚子餓了,而他付出的代價則是生命。

亞瑟取走了士兵身上塵蹣的鍇甲,幾滴屬於人類身上血液亮澄澄的。他換下衣衫套上,不合身的衣服和沉重的盔甲,朝著士兵之前要走的路。

他無法進食任何的食物,除了血,除了水。即便沒有了他們,也不會死亡,只會發狂,很深很深的發狂,亞瑟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在那四百年之中,他待在他父親的陵寢,一開始吸食那些尚未死全的妃子,亞瑟並不挑食,人類,或者其他;只是人類的味道總是特別鮮美,尤其是那少了疾病,乾淨的血。

而他,早就已經不是人了……亞瑟悲哀的發現。


吸血鬼?

不,當時那個年代沒有人這麼叫他。

殭屍?

也不,至少當他將他的牙齒收起時,人類總是將他當作同伴。

他從未與人類親暱,不論是現在,抑或者是在他短短身為人的期間。

他已經不記得他母親是誰了……。她總是悲哀的望著遠方,擒著笑,卻總是像哭一樣──沒有淚水的那一種,絕少說話。仰頭,總是仰著頭看著他的母親,而他的母親總是仰著頭看著天空,天空有時很藍有時很暗,有時,他會看到父皇,他總是穿著黑色禮服,耀眼的金顯得格外刺眼,他仰頭望著父皇,父皇低著視線微笑,說話的時候總帶著不可違逆的嚴肅。

現在,唯一清晰的只有頭仰起的角度,然後飄過現在的藍天白雲,母親的臉是模糊的一個影子,樹的影子,宮殿的影子,父皇的影子,沉默的影子,深深淺淺,然後,影子遮掩了她,他在母親的影子下看著父皇,父皇也是深深淺淺的,手中依稀停留著母親衣襬的麻絹。

他一直待在那裡,他的生活只剩黑暗,而他的故鄉也物換星移。

亞瑟不懂他們用的語言,用的文字,亞瑟所熟悉的只剩地面上黃沙滾滾,人的模樣依舊是黑髮黃膚,以口食糧,以耳辨聲。是的,他知道時間從不為人停留,匆匆一過數百年,他在墓穴裡待的時間太長了……長到他以為,人,只剩下那些陶俑的動作,僵直的,軍人。

曾經,他一心一意保家衛國,他習的是帝王之術,所見之處皆掛上了黑色旗幟,從慌亂看到穩定,又從穩定看到慌亂──不過短短幾年。

似乎,一切在他人類的身分宣告終結之際,他信仰的所有也開始分崩離析。

他看著男人不能掩飾的憤怒與驕傲的臉,亞瑟跟著他自那場大火燃燒了宮室苑囿,最後,在垓下之地亞瑟也看著男人壯志未酬的無言默默。應和的楚聲不絕於耳,女人也在歌唱,唱的情歌,婉婉約約,悽悽切切,酌酒一杯。

女人的血噴灑了一地。

她的丈夫是英雄。她說。

生隨大王死亦相隨。她說。

碧落黃泉不離不棄。她說。

男人出了營,沒有聽見她的最後一句。

此生足矣。她說。

亞瑟聽見了,他走近她,問她願不願意與他永生,她讓他想起他的母親在陰影下的神情,無怨,亦無悔;縱使寂寞,此生足矣。

他抱起她,漸漸的體溫同調,一樣的冰冷。掘了地,掩埋在江邊,江水濕了衣衫,濕了白玉的臉頰。

男人也死了,就在朝陽升起之際。亞瑟踏著泥沙,遠遠的望著戰場,斑斕的足印斷羽。

然後,轉身,尋找。

他找不著他的父皇,於是亞瑟尋找起父皇的陵寢,待下,他疑惑。

而這疑惑延伸至這四百年後,戰場的廝殺又再一次地興起,他認識了一個人,一個女人。女人叫他去看看沙場,看看這世界變得怎樣,人不似人,該有的秩序也亂了,出門每走一步就是一具屍體,佈滿眼的疾病、天災,人吃人的世界哪……

女人說話的時候,帶著淚,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她流淚,她總是一抹淡然,站在頂端。

第二次見到她時,她們已經夥伴的關係,同類。少了憔悴,美麗如昔。

她真正所愛的是誰?亞瑟從沒有問過她,在時間長河中,最初的愛恐怕也不再完整。

他所沒有告訴她的是,他所生存的那一個年代也是這樣,戰爭,連綿不斷的戰爭,瘋狂的言論、瘋狂的行為,易子而食。秩序嗎……他父皇一生所追求的秩序,最後也被他親手拋棄。

天下蒼生如何?黎民百姓如何?

他所生存的年代,沒有愛情,沒有愛。

曾經幫他們建立起來的秩序,不過只是一種假像,包掩住裡頭的那些所謂天性,一切都是無謂的不是嗎?不論幾次,都是會回到混亂──就像一開始那樣。

沙場無數,他見過太多,親手斬下敵手的首級,血染戰袍。一開始,殺敵;之後,鎮壓自己的子民;然,他噬了營裡的袍澤,當他站立在狼藉的屍堆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包括他,清晰的回想起牙入肉中那一種突破,溫潤滋養了他喝慣風吹的乾渴,而他,卻還認為那是前所未有的美好…….;他所關切的,一手摧毀。

血流成河。

不管哪一夜。

不復記憶。

亞瑟1

一個人太孤單。`

兩個人太寂寞。

三個人又嫌太擁擠。

亞瑟最近腦海中常常浮現這幾句話。他不懂寂寞和擁擠,可是在長久的歲月之中,他想,他懂得寂寞。

而當他看到女人驚恐的碧色瞳孔映射出比女人鮮血還要晶亮還要紅艷的的眼珠時,他鬆開了指上的力,征征地,溫潤的液體滑過喉頭,身體好像又熱了起來。女人就這麼跌落在雨中的泥濘,沒有起來。

亞瑟本來想再溫柔一點對待她的,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以為可以控制那難以饜足的慾望,而在那麼多次的失敗之後,他終究只能服從自己自己的食慾。

親愛的,不好意思,原諒我難得的粗暴,阿門。

亞瑟在心理為她嘆了一口氣。

其實他不信教,可是他知道大部分西方女人是,得到安息是唯一通往天堂的路──即便他活了那麼久從來不知天堂的門是多富麗堂皇。

亞瑟單腳跪地,雙手撫著女人白嫩卻已不帶生氣的臉。

可惜了……指間游移著,似是徘徊,似是眷戀。多麼美麗的眼珠呀,要是不那麼耀眼不那麼光彩,或許現在妳應該是和其他英俊的男孩輕笑呢……亞瑟定定地凝視著不再倒映顏色的瞳。雨下在身上沒有知覺,拭去嘴角殘留的餘溫,脣香上頭濃純的血。還是女人的血美味,就連血液裡頭也都是濃郁的馨香。

願妳安息,阿門。

低了頭,同樣冰冷的脣辦相接。

這就是人類所說的溫存吧……。他想。

12.23.2007

一整個勤奮

如果床不是那麼重的話......
如果書桌不是那麼重的話......
如果書櫃不是那麼重的話......


我今天就會整理完了,欸







默默懷念起以前睡地板的生活
整個房間都是床鋪ˇ
(可惜不論哪裡,都不存在了)

12.22.2007

血絲

幾天前的夢。




佈滿了血絲的眼

一滴滴,一滴滴


滲出了

12.20.2007

Waa / La Dolce Vita

這幾天一直瘋狂在聽魏如萱的專輯

原本我一直在想到底什麼叫做“輕鬆的聲音”

聽了之後,發現真的是很輕鬆的聲音(笑)
不是那種很負擔的高亢那一類的
字裡行間的一種可愛

推~
拉拉拉拉、香水、拖鞋、世界末日的某個角落都很可愛(笑)
還有不錯的法文歌~


Waa / La Dolce Vita

12.19.2007

The sister's keeper

邊看邊後悔不該選擇在安妮的日記之後看這本書,心情很嚴肅,題材也不得不

好像有所讓人選擇似的


很多事情攤開來一件一件的看,好像是可以去切割的
法律就是如此做的。
可真的是如此嗎?不得不的地方其實多的數不清
依附著其他人的關係的我們哪
有誰是身得由己的?

其實我看書很少看得掉淚的
大多都是有形有影的東西從各式感官達到衝擊
文字對於我的魅力大的多
有些是東西沒影像沒有辦法可以給予的
只是淚腺脆弱得多在此比較之下

一開始,每字每句就深深刺痛了眼,突發的那種
無奈,環繞著每人得不得不

是有猜想到凱特渴望死亡(或許也跟作者一直沒從環繞的核心凱特去談起)
好像,她不該有什麼立場談
永遠只有一個,活著等待死亡。
沒有什麼誰對誰錯的問題
只是看到安娜、傑西可以輕易的從口中飄出醫學名詞來那樣,動容

為什麼人是如此成為?因為塑造的人和環境是如此
選擇永遠是外加能力給予的
而答案絕對不存在100分的那種完美

事實上,事情不是那種哭一哭就沒事的那種
如過哭泣是無用的,之後便會連流淚也遺忘

最大利益考量,記殘酷卻又挑明了一切的名詞
誰也不願這樣赤裸裸得去迎接
可皆有視而不見的自欺

最後,難得一本名符其實在排行本上的書
(一直被騙...)

12.18.2007

安妮的日記

“我對誰都不曾做倒推心置腹,無所不言,但我希望在這裡能對你如此,我也希望你能成為我獲得慰藉與支持的一大泉源。”─1942.06.12
“回顧過去,我明白我人生的那個階段已經結束,無可挽回;我有樂就樂,無憂無慮的學校歲月已經一去不返。我也沒有懷念那些日子,我已經長大過來了,我再也不能笑鬧度日,因為我嚴肅的一面始終存在。”─1944.03.07


一開始是沒有預料在書單的,其實之前即有聽說過,不過真正的原因是突然在新聞上看到說在安妮的那個庇護所外的樹雖然已經枯死了,但仍不砍去,因文學而永存。

看了很心酸

這是一本小女孩的日記本,當然其中都是對日記的真實感受
對父母的一些抱怨,對人性的批判。
因為我永遠也無法對自己那麼誠實,不管是日誌或是網誌,我可以很明白的說,所有的事情我可以都放在心裡,我可以對我自己生氣、發脾氣,對自己情緒化
可如果牽扯到別人......很難

法蘭克一家,或許對於其他猶太人來說是值得慶幸的
雖然最終依舊沒有逃過猶太人的追捕(可憐的是,就差一點點一點點,或許就真的能夠逃過)
許多人在最後的集中營中死去
或許這段時間,只像是緩刑──

彷彿一切都是沒有結果的,安妮一家和凡‧丹(安妮給他們的稱呼)一家
長久的等待,安妮只想要結束,不論是否殘忍

其實我很怕如此,我覺得我一定是那個每天抱怨發脾氣跟陰晴不定的人
於狹小的空間生存,即便親密如家人(或許嫌隙也因此最大)
不見天日,人性最卑微的之處表露無遺
兩年的時間,連呼吸皆要放輕

安妮的驕傲往往成為她被指責的首要標靶
很無奈
但每人都需要找一些出口
其實大家都在不安,隨時處於恐懼之中
然而,除此之外又有什麼辦法能逃離這樣的驚恐呢?
那樣的疲憊,除了生,便是死。沒有其他選擇餘地

這裡看到的不再是小女孩的天真
其中的沉重是沒有人可以負荷的
那不是小到那種可以被塑造的年紀也不是大到那種可以看破事局的那種莫可奈何
但不論何者,也都只是想盡辦法在其中生存

看到很難過
尤其是在最後出現“安妮的日記到此結束”
是的,是結束了,家庭也散落了,勇敢而驕傲的女孩也步入死亡
所有人

明知安妮最後的結局
但在看“安妮的日記”仍才有一絲也許
當他們在那個避難所,難道不是也是抱持著也許

可,也許終究只是也許

12.15.2007

燭光

我不要。讓屋簷陷落。

我不要。讓掌聲歇息。

多給予我些燭光,不奢望閃耀如白晝




一絲光明於我眼中


微弱永恆

12.14.2007

春、夏二季

每次看完張大春的書,就是會忍不住覺得自己中文造詣很差
會湧上無數衝動想要回去重讀高中(話說回來,高中教的東西又何嘗是真正深入的?)
吸不吸收的了是一回事,起碼有趣的多就是

“春燈公子”和“戰夏陽”並不是小說,而是有點傳奇的味道
感覺已經離我們十分久遠的傳奇
雖然看似獨立成篇,其實也有某種傳遞性,所以更有些像是短篇小說的味道了

有趣的是,因為其中引經據典很多
在刻板印象當中,“古代”彷彿就應該是宋元明之前的事
武俠傳奇也不當出現在清、民國
我的意思是,雖然明知明清也是在“以前”的範圍,可是很少看到以那麼多詩、詞來說話的
雖然明知道這種突兀感是自己造成的
然而其中的斷層也不禁莞爾
我個人是覺得頗妙的就是


上星期回家時,看到一本雜誌剛好有張大春的訪談
那是一整個感到驚喜
雖然我還不夠格可以看得懂張大春的書籍(欸,再去練練中文吧)
可是就像蔡康永說的那樣,每天看一本深一點的書,就每天會進步一些

我要求太多,只是要一點點就好
我希望每一天的我都和昨日不同

輕舔絲絨

書名很害羞,內容也很直白,劇情走向也挺簡而易瞭的。
當然,比較起來我喜歡的是更隱晦一點的。

不過,最後達到女性訴求那一點其實還轉得挺硬的
漁村的女孩一躍而成明星,因心碎而陷入紙醉金迷,因走投無路而獲得救贖
劇情說穿了是很多題材皆使用的
但看了倒也不會失望

或許是因為其中很誠實的描述,心甘情願的墮落
要我說,就是特定的人寫來就是有特別的味道(爆)

簡單說,這是一本女同性戀的故事
其他兩本也是,可是手法隱晦的多,雖然你一看便可以知道性向,但你只是認為就是如此
(其實這本來就沒啥大不了的)
我不知道如果換成異性或是兩名男子會不會有一樣的感覺
或許就是因為存在著兩名女子的緣故,於是其中的連繫才會更為親密

我想我之後應當會想盡辦法增加英文能力跑去看原文書
對於其中把Tom翻譯成陽剛女就讓我有點不敢苟同

話說回來,在我看完Sarsh Waters所有的中文譯本時
得知第四本The night watch尚未議畢
就立刻到圖書館跑去借(竟然有!)以及fingersmith
想當然耳,我還沒有看完(翻了幾頁......)
但,還是有一股衝動想要搜刮完畢


很難說為什麼我如此喜歡
可能就是因為其中的魔力吧!







“彷彿她的吻剝去了我的唇。”

12.12.2007

The Peneloplad

我想,我是帶著極大的哀傷睡去
淚水浸濕了枕
冰涼貼面,可皮膚仍未折疊
水精靈的女兒呀
如今遊蕩午夜
如若忠貞謙抑為神賜與
那麼,顯而易見的
我安然承受
編織日夜不時的不安與騷弄
噢不,
你何曾見過親手毀滅辛勤白晝?
噓,起碼這比愛還要長久
反覆環繞一個人名哪,糾纏
從未一起帶走,不曾遠離
我微笑
默數翻覆
怎麼會,怎麼可能思量如斯
我是潘妮洛普
怎能有如此狠毒的心腸?

Taste compatibility: very high

肚子很餓
電腦開了又關

然後很無聊又跑去書櫃上晃
發現我跟阿姐的同質性達到very high的地步!!

其實這一點都不值得驚訝
因為大半的書都是從我家搬來的......
不過看到還是覺得頗妙
哈,哈哈


這學期很努力的在看課外書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趕什麼......
已經接近是囫圇吞棗似的
一本接著一本又再是一本
可是很悲哀的發現,原來早就失去可以很愉快的討論的人
應該不是說沒有
只是沒有那種
哦?你也看完了?你覺得怎樣怎樣我覺得怎樣怎樣的
(看不看完是一個主因,因為我很難跟沒有看完的人說我的感想,大概的說也很不盡興,最主要是怕別人這樣就不想看了)
另外一個原因是我的想法終歸是主觀
太主觀也太偏頗
喜歡和討厭的人大多都有點不太一樣
要找到可以接受的人也不多(受限於第一個原因),找到也很少可以開始來辯論的那種

我知道原因是因為大家都忙了
而我的重心總是擺錯
像是故意要有所區隔般,我覺得我只是幼稚

可,有些東西是要愈說愈明的
之後的複述是讓自己更深刻的主要原因

惡性循環之下,所以看得更勤
也會寫寫心得什麼的,可愈寫愈制式也就愈來愈懶得寫
(話說雖然大部分網誌也都是成為心得欄......||)

雖然我自認為比較難受到書本起伏
可是今天看了“安妮的日記”突然覺得自己最近的確有點入魔了那種
有時候會完全陷進去,抽離之時總殘存著絲
一點點一點點吸附
大喜大怒雖然很少,只是情緒微微夾帶著別人不知(誰真正知道為什麼呢?)
當自己發現時,一點詫異卻又好像不意外

欸,大講特講毫無忌憚的那種講法可能之後也不再會有了

另,之後感想的方式可能會換個方式寫吧
膩了
而且愈來愈有種寫得很累的感覺(汗,明明就沒有很多)
我不想要這樣的公式

12.10.2007

將溫柔留下

請將溫柔留下

這不是乞求,不是垂憐

更不需同情來假裝


我只需要你將溫柔留下


不用幾滴眼淚當作偽飾


有稜有角,時不時刺痛沉默


如果你願意,就請將溫柔不小心遺棄


我會低頭拾起


溫柔的主人是我,而這


將不存在多餘的巧言


只需微笑幾朵


不存在的女兒

當然我不會以“全天下的男人皆會犯的錯”來形容大衛

只是每人都身處在這種錯誤當中而不自知
那樣的影響甚至是一輩子的

如果當時他的角色不是接生醫生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決定
他的角色如果只是父親
那會單純得多
他會接受這個消息,並且消化它
而不是反覆回想起他所接手過的病人,他早逝的妹妹,他悲傷的父母
不會,他不會有時間想到這個
他會興起這個念頭,但不會有機會去執行
(最主要的是因為每人都知道他有兩個小孩了)

之後的人生可能像他父母那樣戰戰兢兢,但他會以他所有的知識去哺育他的女兒

而這秘密橫亙在這中間,在諾拉跟大衛之間
當然不是說要將所有的事情怪罪在它身上
但這個秘密開始隔絕的所有管道
間隔愈來愈遠甚至成為鴻溝


老實說,這本書我覺得不好也不壞
可能是比重的配置的問題
也可能是結尾的部分看起來像是硬要給予一份結尾那般
不推薦但也不排斥

城邦暴力團

只能說,很恐怖的一套武俠小說(不過好像也沒有辦法如此簡單的歸類)

當然數字是挺多的,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
話說經典名著──像是金庸那一種哪種不是字數多到嚇死人,可還是有許多人樂此不疲
建議邊讀邊拿張紙慢慢把每一個人物的族譜每個幫派的發展史記下
如果是隔著一段時間看的更要如此
要不然除了一頭霧水之外,更多了不知所云

我得承認
我看的並沒有很透徹

感覺陷入了某種秘辛當中(笑)

我想這個和其它武俠小說不同之處在於,每個人物每個環節都是環環相扣的
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真實的故事
而理所當然的這些故事的主軸都是自己
主角事實上為誰?
進行的時候就會突然開始介紹起他的祖宗十八代
幫派則是包括所有演變的歷史、興衰存亡
說複雜其實也不複雜,只要你了解,而且不被他的神來很多筆感到頭暈

不過我是俗人
所以我也承認我看的暈頭轉向、神智不清了
所以中間還夾帶看了很多其他的小說......才終於看完

話說回來這個故事中我倒是沒有特別喜歡的人物
因為幾乎都很真實
真與假來來去去,包括那些貪婪、虛偽的劣根性
雖然擺明就是誇誕,但其中人物的描寫卻都是大多數人所擁有的反應
沒有神化,也沒有英雄化
那些個性,活脫脫就是會這樣反應

世界究竟是怎麼樣?
恐怕我們即便深陷其中也不自知
他並非單純的一條線、一個英雄
而是千千萬萬洪流將我們捲入其中,波滔擺盪漣漪,牽動每一滴水珠

小五、紅蓮、彭師母是三位在故事中稀少的女性可是皆極為重要
三者都有某些獨特的個性,但如果你不去探就你便不知
我想張大春可能是特意如此安排吧

老實說,三個人我都覺得很浪漫,不是個性,而是那種迷炫的氣息

尤其是彭師母,她的一生比起其他人更顯得平凡
出身、丈夫可她自己有不平凡的記憶,那份惦記,真叫人無數嘆息
即使她始終活在過去那又如何?什麼都不知道那又如何呢?

紅蓮則是完全相反的女性
她知得多,懂得多,人生豐富且緊湊
除了她的美麗是致命的毒素之外,她的神秘或許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所有事情皆與他有關,可她在其中並非辦演鑰匙的角色
他只是出現,題點,誘發張大春
仿若她就是個謎。
如果紅蓮真的存在,她並定是個迷人的角色。

小五呢?我有點拿捉摸她的個性
她很美麗,就像每一個美麗的女人
可是有些事情隱藏在她美麗的底下,她不是故意隱藏的,只是當你發現時,感覺到的卻並非像紅蓮那般的神祕
紅蓮的神秘是那樣外發的,而顯然小五並不認為那些事情是秘密,只是單純認為──
噢,不應該說的。說出來又怎麼樣呢?──


誰跟誰在一起?
誰選擇誰?
這從來都不是人可以決定的
(或許可以是張大春決定的)

最後
城邦暴力團有“異常”豐富的史料,閱者請注意

12.08.2007

指頭


指頭已經放棄跟我鬧彆扭了
所以乾脆就不跟我好了(泣)

今天再去看醫生
九月底受的傷
這是我看的第四家......

第一家,受傷後兩天
因為手很痛,
他給我一個酸痛乳膏
說什麼已經兩天了也來不及喬了,就讓他慢慢好

第二家,受傷後三個禮拜
因為手孩是腫的
所以跑去看中醫,想說瞧瞧
貼了快兩個禮拜的藥膏,和幾次痛的要死的推拿
醫師終於發現一點好的跡象都沒有
終於建議我去照X光

第三家,馬不停蹄的去看了
但是......骨頭沒問題
一句關節囊腫和另一條酸痛乳膏就把我打發了
雖然我很積極的問說什麼時候可以好呀之類的
他卻以為我沒聽懂他的診斷,重新解釋一次我的手跟關節囊腫
完全沒說到怎樣可以快點好

第四家,距離受傷已經兩個月多
很不幸,每個醫生都說讓他自己好就可以了
可是他完全沒有以前美美的跡象呀呀
他說,自己動手做複健,而且因為兩個多月了,有某種纖維化出現了(大驚)
還出現什麼沾黏的現象.....
那,什麼時候才會好呢?
自己作作復健,熱敷
然後,再給我一條酸痛乳膏............


是怎樣
雖然大家診斷的都不一樣
可是每個都是讓他自己好,就塞給我一條酸痛乳膏
我要蒐集那麼多條酸痛乳膏幹麻啦.....




──恩,應該要來個照片存證才是
不知道醫生願不願意將X光片出借?

快閃

每次都不知道在快閃個什麼勁

現在我在台中
很巧,原來親愛的爹今天生日
頗妙的

我記得有一次也是這樣
阿爹突然跟我說今天是他的生日.....
趕快火速打電話跟阿娘提一下
結果晚上就有蛋糕了(笑)

今天沒有蛋糕(我要自己留著吃,哈)
不過今晚有牛排

一整個覺得我很糟糕
明明胃不舒服還硬要亂吃東西
前天的pizza跟肯德基
昨天的新疆料理
今天晚上又要吃牛排......

大魚大肉的,欸

12.05.2007

華麗的邪惡


這是我看Sarah waters的第二本書
她的書我是倒著看的
現在她已經晉升為我喜愛的作家之一,幾乎是一看就著迷的那一種
充滿懸疑和激情,大為推之的新寵

華麗的邪惡,原名Affinity

該怎麼說呢
中文的翻譯一點都沒有把精隨抓出來(泣)
事實上我覺得是這個出版社有點糟蹋了她,我是指書名的翻譯
如若只停留在英文名或者是簡單的譯名或許還好一點
只是......欸
如果不是因為我先看了fingersmith,我可能也不會去找吧
↑一直以來就是很主觀先看書名的人

話說當初fingersmith也真的是陰錯陽差
就是突然抽到了那本書,走到了那邊我不會去的櫃
一開始還有點不太想看,也不知道Waters的成就挺高(我認為對一個寫書不久的人來說)
還好我看了
暗自慶幸著

從中可以漸漸看出一些在fingersmith中的小小構思,一些描述手法
當然,只是一些,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
不過比較之下,可以看出從中的試驗性,伏筆的深淺

場景是在女子監獄
一個不是犯人的犯人,一個人前來作為楷模的貴族女子
不是天雷勾動地火
但卻好像是註定的相遇
兩人天差地遠卻又互相牽連(或者是刻意的牽連?)
剛好,這個時候相遇了

雖然是兩個人的互動
卻因為視角的選擇而像是一個人的對話
所以,欺騙是來自於自己或是他人?

Waters的文字有某種迷人之處
陷入,一種無可自拔

讀起來也和書中一樣對於某些地方選擇視而不見
隨之迎來的“噢,原來......”諸如此類的細節也在最後浮出

大體而言
─因為我不想將情節說出──
道不盡的耐人尋味

先這樣
過些時候再看一遍
可能會話語滔滔

抽動

胃不斷在抽動

不是痛
也不是不舒服
只是我感覺到了!!

很明確的可以指出位置在哪裡,那隱隱活動的地方

感覺有些恐怖@@
也不知是飽是餓.......||


我也想對你好一點

小溫馨

這幾天睡得很少
不過精神倒是還不錯
可能是因為週末昏昏欲睡太久了吧,我想

即使冬天不寒,不過溫馨果然還是不能減少的!(笑)


禮拜一打工時,
人事室的姐姐(阿姨?)還偷偷塞了兩塊餅乾給我
一整個滿滿的感動
(不過,她是怎麼知道我的三餐不正常..........||經驗?)

雖然在蓋章的時候一堆蓋錯
狀況也不是很好

反正,因為如此
讓我又從捲土重來中的煩悶稍稍探了出頭
真好
原來,我的心其實很小,不是我以為的那樣貪心

12.03.2007

結束

我竟然可以把城邦暴力團看完......||
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因為太感動,
等不到我寫感想了

就降

12.01.2007

幻影書

我想,奧斯特的書可能都有某種哲學的意謂
有人說像卡夫卡,可是我覺的卡夫卡是深沉的絕望
奧斯特則是轉成空的虛無
說不定他很適合莊子的那種調調

這裡面也出現了神諭之夜那樣的基調
一個男人突然就失蹤了,電話、信用卡、一切的一切就跟平常一樣
←當然,這是對外人,對自己的內心就不一定了
沒有人找的到他,失蹤,還是死亡?

他追逐一個故事,海克特
在這裡面,海克特的故事說不定比金默更加清楚
他不是有心發現海克特,可是海克特卻纏繞他許久
一開始到最後,金默只是不斷失去
到最後,他還是一個人
事情來的急也去的快,在他還未消化之前就已結束


這本書不難看,只是有些難讀
因為總是有隱隱的好像最後成空的感覺伴隨

那真的是海克特的經歷嗎?
他告訴艾瑪的或許是真的,可是他是個演員,會完全告訴事實嗎?
艾瑪又有在書中添購自己的思想嗎?她沿線追逐海克特的故事、去求證,但,畢竟是一路成長看到的人,又有增添什麼幻想在其中?

我覺得奧斯特高明的地方在於,聰明弄出很多疑點讓我們疑惑、追逐
像是海克特和芙麗妲的故事?
芙麗妲的個性?
雖然通篇一直都是海克特,然,海克特他自己的想法?

每人都會有不同的解釋的。

該上的課沒去
該聽的演講沒去
該看的影展也沒去
該做的事也沒做

一整個不知道我在幹嘛........||

該慶幸還好這些事情都沒跟人約好
(上課有算跟老師約好嗎...||)

心情很糟,又看喜劇到發笑──||

11.29.2007

無語

我想一直說話一直說話
即使無意義也好

無語好像是一種感傷

不該地
不願分享


今天我老是怪怪的,欸


(在心底吶喊著回家)

11.28.2007

人魔崛起

“在狩獵別墅中,梅思嘉的澡盆放在火爐上,有角的小路頭顱在水中敲擊著澡盆,彷彿想牴出一條路。骨頭在翻攪中的熱水中咯咯作響。”(P70)

“他逐年成長改變,或者只是出落成向來就存在的模樣。”(P140)


有種挺像王子復仇記的感覺(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人魔三部曲我都是看電影的緣故
再看這小說版的人魔崛起有種不太搭嘎的感覺

這要看地十分小心翼翼,因為很容易就不小心露掉一些蛛絲馬跡
而那一些小小的東西可能就會在漢尼拔裡造成些許影響
一點都不能忽視

不過,恩,
好像想知道的也有知道,不過卻沒有辦法連接起來
去解釋漢尼拔成為殺人魔這好像有點多此一舉
因為在先前的幾部當中就說“任何理論在他身上都無法套用”
見仁見智囉

神諭之夜

“我們的身體分泌出冬天和秋天的色彩,
但隱藏在血管之中汩汩而流的卻是艷紅的鮮血,
這股維繫生命的溪流,濃烈地仿若瘋狂藝術家筆下的油彩。”(P35)

“一個人或能領會生命的反諷,
也懂得欣賞人生的荒謬,
這人就有幽默感。”(P45)


這是一個故事中包裹著另外一個故事,故中又有故事。
主角在虛構一個故事前,得先為故事中的故事描繪。

其實這事本很簡單的小說,不過我認為書的簡介跟故事並沒有很大的相關
筆記本上不過是事情的開端罷了
他們彼此互相牽扯,一點點一點點,
最後,其實可以發現,主角筆下的人物仍沒有逃離出他自己所建立的牢籠
他被關起了,他的命運如此,他的故事永遠停留在那

而每一個人呢?
誰又不是被套牢?

很妙的是
最後在寫他老婆的事是真是假,沒有人知道
即使他寫得很真,可那依舊是出自於自己的臆測
但作者讓這個成了最後──?

11.27.2007

颱風假

我萬萬沒有想到,上大學也有颱風假這種東西@@

而且不是全台性或全縣性的那一種

於是當我今天特地為了上課起來時(雖然百分之百到教室也一定是遲到)
知道這件事還只是想說剛好昨天電腦沒關而有好心人留言(其實是因為沒有預料到自己會睡著@@)
恐怕我出門了才........||

校長是因為看到禮拜一的出席率的關係嗎......||
我知道的每一堂課到的人都不要一半@@


欸,躺不回去了啦

11.25.2007

失竊的孩子

站在傳說的立場下,隱藏的絲絲殘酷。
其實所有的童話故事自此以來總是血腥而殘酷的不是?

調換兒事故事中的主軸,看著其中漸漸的改變,直到忘卻自己的名字之時,感覺就好像變代表著和自己過去一切切割。
時間在此的意義不是長短,只是生活。
他們妖精的時間無限延長了,是他們人類時間的好幾倍,
可,最終,他們仍是奢想著人類的生活,因為想成為而度過悠悠歲月
(但或許連想成為的理由都不復記憶)

有些選擇死亡,有些選擇被發現,有些選擇不想為人
好像隨著時代改變,調換兒的傳統也不見了
而A一袋也成為最後一個調換兒

然而,這代表著真實的傳說消失了嗎?這疑問將不斷存留

這不是彼得潘那種永遠天真
總使時間過去他們仍是孩童,可心智上卻不會暫停
身體早已由內部開始老化

其中的兩個主線,但我偏好亨利‧戴的那一段(當然兩者一直都不是在同一條線上)
一個是他的過去,另一個人看的卻是他的未來那般
他經歷過、活過,一百多年來,成回人類世界後,真可以為人?
他總是會想到調換兒那時,甚至是他的“前世”。


長久地等待,是否值得
恐怕每個調換兒都有自己的選擇

開始有些疲憊,

或許之後會更好。

11.22.2007

殺妻


看這個之前,剛好聽到別人在談有關醫生殺害醫生娘的故事,也是使計
不過不同的是那是在說醫生想盡辦法使他老婆換上精神疾病,像是弄個什麼聲音出現,當他老婆問他有沒有聲音的時候回答沒有的那一種
因為精神疾病而獲准離婚之類的或是有理由說“自殺”

無所不用其極地
為了名譽或是利己的目的,
運用本該是救人的技術來殺人──即使他們並不認為這是殺人就是
這當然不是說不要跟醫生交往,這樣醫生也未免太過無辜
只是想想,還挺悲哀的
處心積慮要殺的,竟然是自己的枕邊人


這本書的殺妻方式倒不是重點,嚴格來說也挺拙劣的
我想這並非是作者想要著墨的
重點應該在於人跟人之間的關係,百態人物,幾乎人人都有一個典型的個性
怯弱、強悍、妄想、善妒
而這醫生,因為自以為弱小而總想著要強大

最後,他所犯的罪刑(或者說有犯意而且有行動的)是無罪釋放
卻因另外一件非他所做的事而上死刑台
本書一大諷刺,好像也在對司法的蔑笑

巴別塔之犬


看完之後,總覺得是自己期望太高
當然其中處處充滿著隱喻和對比,人物角色甚至於是他們的名字
自拆字加字而從中透露出的單字,在本書中卻好像也可以描繪著這一個人
當然這種拆解和本身當事人的情緒也有關連
主觀最為重要

我們可以彼此相愛,但並不等於我們可以互相了解

沒有人可以完全懂得另外一個人
甚至於是自己也不可能完全了解自己
認同和了解這字眼,本身太難

保羅在老婆死後試圖去了解她
“為什麼”自死後開始湧出
那些平日不會留意出的資訊一切都鮮明了起來
不是不存在,只是選擇性記憶
蛛絲馬跡串連了起來,記憶中的那女人卻好像不再是同一個人了
但其實一直都是,但保羅選擇視而不見

而保羅本身又何嘗是他自己認為的這個樣子呢
甚至說是蘿麗,又有誰不是任意將自己的想法投射在上面
情感本身的來源,甚至可以說是和人類完全不同的
縱然目睹事件發生,縱然又有再多想說的,人類自己建立的管道又真的適合?


語言本身便是第二道謊言了
一再複述也只是更加扭曲事實罷了

11.21.2007

使女的故事


她們沒有名字,不能閱讀、與人交談,
被剝奪情與慾,絕不容許隱密的慾望之花有盛開之機;
只是長著兩條腿的子宮,職司和社會領導者大主教交合,以便繁衍下一代。





之前看過她的另外一本書,盲眼刺客
覺得雖然語調都平平淡淡的,可是都有一股味道
情節中總是帶著點懸疑,在看的時候,雖然很明白劇情的走向可在心中就是會不由自主的留有少許問號。

可生育的女人成為上帝的眷寵,也就是其中所說的使女
她經歷過我們現在的世界,她懷想從前以度過生活
使女的地位雖然崇高
但這“神聖的使命”雖然受人重視卻未必受人尊重,因為“每一個人”都是舊時代的殘存者
每一個人都經歷過那個年代,即使是在之後身分地位受重視的人亦然
不論是看使女的擁有者或是使女的看顧者,相信他們日也所寫也皆是從前

下一代就會好多了

因為他們的下一代並未有過如此劇烈的變遷
他們可以安居樂業,因為他們並未嘗過自由的滋味而無可想像
就像我們也沒有辦法想像世界一夕之間改變
那些,都已是歷史、過去
不像其中的人物,是真正生存過在那個年代過


雖是以現代描寫未來,但架構上卻帶著舊時濃厚的封建味道
感覺反倒有點像是回到過去那樣
因為太過驟然
卻強要適應不屬於她們的世界

將不自然是為理所當然

許久

其實我每天還是會來網誌看看
沒有荒廢呀,各位~


雖然自己知道自己都沒有更新啦(笑)

有些東西都沒來的及寫下感想
除了本子補充的太慢是一因素,期考是一因素,當然懶也是其中一項啦(汗)
前面幾篇放的都是在06.11.07寫的,那天上課上得無聊,想到還有挺多沒補的
當然,還是很多逐漸遺漏到了...@@

結果,中間還是缺額很多呀
書呀電影什麼的
還有某些情節的小小觸發

絕對絕對,不是看到11月份的篇數太少的緣故!!(笑)


考試今天終於結束了,雖然很早之前就有放假的感覺~

lonely

和人喝茶,聊心事。

考試在即,這麼做好像有些字找死路,很容易便可以一講便無法遏止。

感情愈談,好像愈淡,要找到一個互屬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我說的互屬,是真真正正彼此互相屬於的那一種
無可避免的,怎麼樣都會繞回上述的話題,我說的是我的理想,她說的是她的過往
或許一個人很自由,但兩個人也許會很快樂。

我說到了一件事
我可以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買東西
唯一不行的(或許還有更多)
是一個人在餐廳吃飯


假裝很豁達。我說。
其實我一直很清楚我這樣的爛個性,愛假裝,愛一個人走走
討厭別人除情侶以外黏來黏去那種無他不可的感情
可說穿了,我也是

只是,偽裝多了一些。

我仍持續在學習
解除對他人眼光的在意


06.11.07

戀人夜未眠


衝著繼香水之後的節坐這句話借的,本質上是有共通的地方,不過倒沒有香水那樣有深沉的感動
我花了很多時間在想要怎麼說這本書,不是不好,只是難以找到定位

香水是艱澀而有魔力的
這本書最不該的就是跟香水作比較
因為述說的點和方式是不同的
他有他自己本身散發出來的魅力
只是不及香水中狂放的衝突

可中間相似的,與香水存在著異曲同工,這又是個評論加非得加以放再一起的原因了

可讀性是有

可是不太能跟香水比較
表達意念或許是很像的

一個天才是要被人發覺才可以叫作天才的
一個天才不被發現終究和你我一般,甚至更加卑微


06.11.07